第五章(1/ 2)
“哈,”中年儒生朗声一笑道,“离月,你们可不是一路人,就怕你这是落花有意他却流水无情啊!”
黑袍男子亲和柔软的一笑,却是已经迈步而行,日光轻下,泼洒在男子袍衣暗纹的繁复的牡丹之上,雍容中带着一股尊贵,懒散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雅致。
“是不是一路人那是后话,这样的人整个世间怕是都寻不出几个,如今遇着了,自然应该尽一尽兴才好。”男子脚步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仍旧坐在石桌上的中年男子,道,“夏先生,您说是也不是啊。”罢了又是一声闲适慵懒的笑声,大步向前迈去。
中年儒生又笑又无奈,将手中的酒盏也缓缓的放在了桌子上,叹声道,“收拾好吧,有这么难伺候的主子,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忍的下的。”说着,男子也起身拍了拍衣衫,跟着向前走去。
所以当苏澈循声望去的时候,入眼的便是风姿不凡的两个华衣男子,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还跟着一众灰衣小厮,虽说是下人,可是衣着装扮却已是寻常百姓所不能企及的了。苏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遍,上前一步施礼笑道,“在下苏澈,字长卿,幸会了。”
楼残雪抬眸看向来人,和煦的阳光融融的沐在黑衣男子的周身,雍容华丽却不失高贵雅致。而立于那黑衣男子稍后方的中年儒生却是面带浅笑,一副世故老成的样子。
楼残雪上前一步,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楼残雪,见过公子。”
黑袍男子柔和一笑回礼做揖道,“原来是苏公子,和楼姑娘,在下宁离月,幸会了。”
中年儒生欠身道,“在下夏齐一,幸会。”
“夏齐一?”苏澈道,“郑夏有名士,郑武平天下,夏文安九洲。旧夏有三儒,齐一明二言三子,莫非先生就是旧夏三儒之首的夏齐一夏先生。”
中年儒生嘴角抿笑,一双眼睛轻轻的眯了眯,回道,“苏公子客气了,那都是世人错赠虚名,夏某只不过就是一介酸儒而已。”
“夏先生过谦了。”苏澈笑声以对,然而目光却是不着痕迹的移向了宁离月,当今皇上即位之后为防各地生乱颁布了一系列的政策重文轻武,经过二十多年的践行,可以说儒生的地位已非同小可。如今远负盛名的夏齐一如此谦顺的跟在眼前这个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身畔,怕是后者的来历要更为深不可测。
宁离月,苏澈心中轻喃,脑中思绪却是微微波动。宁乃七国大姓,原姬国皇族。自姬军大败,姬国又因内斗而中空外虚,最后不得不献出大量的珠宝美女向姜国请降,待大兴建立,兴始祖将姬旧地划分为六郡十二城,并将其中最大的松源郡分封予姬国降族,御封为兴虚侯。那么,如今这人···这样雍容的姿态,如此尊贵的凤仪,会是宁家的人么?
宁离月没有察觉苏澈的心思而是悠然的转头看着遍地花开,开口道,“苏公子是第一次来骊山赏菊会吧。”
苏澈点了点头,回道,“是第一次,之前也有路过骊山,不过这时间不是早了就是晚了,也就如今这次总算是赶上了。”
众人脚步轻移,有说有笑的沿着石子路向着园会深处走去。容错紧紧跟在苏澈身边,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宁离月,原本苏澈会客这种事情他是从来都不喜欢跟在身侧的,依他好动的性子若要这样文绉绉的聊上一上午,怕是比自己不吃不喝练上三天三夜的功夫还要苦不堪言。但是,这次他再不喜欢,却也十分不情愿的留了下来,出于武者的警觉,容错看着宁离月的呼吸节奏与抬足迈步,心中便知这个人是个高手,而且比他之前在展菊阁看见的那几个黑衣人的功夫还要高出些许。出于对他的苏哥哥的保护,就算枯燥,就算不喜欢,他也只好撇撇嘴忍了。
“哈,”夏齐一突然大笑道,“原来残雪楼的楼主竟然是姑娘啊,夏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幸会幸会了。”
楼残雪浅笑道,“夏先生客气了,残雪不过是一介女流,手下也就是经营了一间小小的客栈而已。”
“小小的客栈?”夏齐一笑道,“残雪楼中楼残雪,曲舞佳酿酿曲舞,整个大兴有几个人不知道残雪楼中的佳肴酒曲堪称一绝。也就是像我这样脑袋木住了的酸儒,听了姑娘的芳名竟一时没有想到。”
众人又是一阵长笑,石子路不够宽,宁离月与苏澈和容错走在前面,楼残雪与夏齐一跟在身后。宁离月侧头笑着问道,“苏公子与楼姑娘同游赏菊会,应该是交情匪浅吧。”
苏澈眼光微动,笑着回道,“在下是个商人,经年里的四处走动,路过骊山的时候便租住在残雪楼,一来二往倒是熟悉了许多。”
宁离月笑着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轻抚着左手上祖母绿的扳指。
楼残雪闻言却是微微一愣,虽然知道这样的话对着外人理应是必然,然而听在心里,却又忍不住的酸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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